對外直接投資與全球價值鏈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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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引言

（一）研究背景與意義

全球價值鏈的分工逐步精細化，每一個生產環節的價值鏈上都嵌入了不同國家的不同的行業，總的來說發達國家憑借著自身的要素稟賦，如先進的技術、豐富的資源等等，嵌入價值鏈高端環節，相較而言，發展中國家更多的是借助自身勞動力等資源，被動的嵌入發達國家主導的價值鏈當中。因此，發展中國家要合理利用外商直接投資，深化國家產業分工，鼓勵通過逆向技術溢出效應，將投資國帶來的技術和資源吸納并應用到目的國產品的生產中，使得目的國出口產品更具有競爭性，以及產業關聯帶來的規模效應可以保證資本的充裕，提高全球價值鏈地位。本文將OFDI與GVC納入同一個計量模型之中進行研究。

（二）研究內容與方法

1.投入產出法：在投入產出模型的基礎上，運用增加值貿易法，計算全球價值鏈分工地位指數，對某一國家進出口進行分解，進一步分析中國在行業的GVC分工地位。2.定性與定量分析相結合法：定性的測算GVC_POSITION指數，同時采用定量的方法，將GVC-Posi-tion、OFDI、人力資本等變量納入到計量模型之中，運用固定效應模型，實證分析FDI對GVC升級的影響。3.結合全球價值鏈理論，實證研究FDI的影響。從理論角度總結歸納FDI促進GVC升級的機制，實證分析促進我國全球價值鏈升價的影響因素，結合理論和實際得出結論。

二、文獻綜述

（一）全球價值鏈地位測度研究

近年來，測算全球價值鏈地位指數的方法有很多，大多數學者選擇出口技術復雜度（Hausmannetal，2007）、全球價值鏈地位指數測算法（Koopman，2012）等方法來反映全球價值鏈升級，但對于全球價值鏈升級的應性因素研究方面，國內外學者提出了自己的不同觀點。楊高舉和黃先海（2013）認為物質、人力資本的創新是高科技產業升級的潛在動力；胡昭玲和張玉（2015）認為一國的制度質量也會影響全球價值鏈升級，研究發現制度環境的改善對一國GVC升級具有促進作用；馬述中（2017）發現企業融資約束是影響全球價值鏈升級的影響因素之一，若某企業對自身融資約束較為嚴格，越不利于全球價值鏈的升級，反之亦然，綜合來看，影響GVC升級的因素是多種多樣的。

（二）FDI影響全球價值鏈升級研究

目前關于FDI與GVC升級的相關研究中，大部分學者認為FDI可以推動GVC升級。投資目的國某一具體行業在價值鏈中的地位，會受到東道國要素稟賦的影響，重組資源和勞動力的配置，實現GVC的升級（安禮偉，張二震，2014）。東道國利用外商投資帶來的技術溢出，獲取投資國的先進技術和資源進行技術交流，結合市場需求，對本國現存技術進行創新，促進自身向價值鏈高端邁進（黃錦明，2016）。東道國利用外商投資帶來的資源，促進自身產業結構優化的同時還可以降低投資國的投資成本，使得投資國和東道國的國際競爭力都得到提升（王孝松，梁仲揚，2018）。鼓勵通過逆向技術溢出效應，將投資國帶來的技術和資源吸納并應用到目的國產品的生產中去，使得目的國出口產品更具有競爭性，以及產業關聯帶來的規模效應可以保證資本的充裕，提高全球價值鏈地位（李怡，李平，2018）。

三、中國FDI及全球價值鏈分工地位現狀分析

（一）中國FDI現狀

自2002年起，我國的對外直接投資流量就出現了逐漸上升的態勢，2016年我國FDI流量已實現歷史峰值1961.5億美元，2013年至今，FDI流量保持在世界前三名，2019年，我國的對外直接投資總額將超過1369.1億美元，位居世界前列。近二十年間，我國的對外資本流量已累計超過了10000億，表明了我國已日益注重海外的直接投資。

（二）全球價值鏈分工地位現狀

中國全球價值鏈分工地位指數從2000年開始呈現下降的趨勢，2005年達到最小值，2008年全球價值鏈分工地位指數由負變正并不斷增加，2014年達到0.039，中國整體全球價值鏈參與度指數從2011年的0.24下降到2015年的0.20，在這之后呈現逐年上升的趨勢，2017年達到0.072。

四、中國FDI影響全球價值鏈升級的理論機制

（1）逆向技術溢出效應：東道國將投資國帶來的技術和資源吸納并應用到目的國產品的生產中去，使得目的國出口產品更具有競爭性，產業關聯帶來的規模效應可以保證資本的充裕，提高全球價值鏈地位。（2）邊間產業轉化理論：由母國將自身也已喪失比較優勢的產業向主辦國轉化，并且該產業已與主辦國擁有相應的相對優勢，以便于更好地進行與本地較為稀缺資源的整合，從而優先發展創新型產業，并優化了本地產業結構。（3）結合微笑曲線，東道國利用外商投資來推動本國GVC升級的路徑：其一，發展中國家適當通過OFDI帶來的逆向技術溢出，使本國產業得到升級，從而促進GVC升級；其二，OFDI可以擴大投資國在東道國的市場，從而帶動擴大本國產品的出口。

五、中國FDI影響東道國全球價值鏈升級的實證分析

（一）模型構建

基于以上分析，影響全球價值鏈地位的基準模型構建如下：GVC-Positionj，t=a0+a1FDIj,t+a3Xj,t+μt+Vj+εj,t其中，核心解釋變量FDI為一國某年的外商投資情況，被解釋變量為該國對應年份計算出的在全球價值鏈中所處的地位，X表示控制變量包括東道國利用外商投資情況、東道國的市場規模、人均GDP和技術創新能力等因素。

（二）變量測度

1.被解釋變量GVC-Position：本文參考Koopman（2012）提出方法對WIOD數據庫中43個國家的GVC地位指數進行測算，公式如下：GVCr=ln（1+IVr/Er）-ln（1+FVr/Er）計算公式中，一國GVC-Position的計算通常用該國出口的中間附加除以總出口的結果加1后取對數，與國外附加除以總出口的結果加1取對數差值來表示。若GVC-Position為正，則該國所處的價值鏈地位較高，若GVC-Position為負，則該國所處的價值鏈地位較低。2.解釋變量對外直接投資（OFDI）：選取歷年OFDI的存量作為代理變量。3.控制變量選取東道國利用外商投資情況、東道國出口規模、技術水平、東道國GDP、技術創新作為控制變量。

（三）中國FDI對東道國全球價值鏈升級的影響

1.描述性統計在進行基準回歸前，先對所選變量進行描述性統計，結果如表1所示。筆者針對計算出的全球價值鏈地位指數進行了取對數的處理，全球價值鏈地位指數最大達到了0.28，最小值為負0.14，可見不同國家在全球價值鏈中所處地位相差較大，均值為0.0623，說明東道國總體在全球價值鏈中所處地位較低。東道國之間在外商直接投資、市場規模、技術水平、GDP和技術創新能力方面均存在較大的差異。2.基準回歸分析筆者先進行F檢驗和豪斯曼檢驗確定選擇固定效應模型。表2為基準回歸結果，對外直接投資OFDI的系數大于零，系數分別為0.052和0.036，且均在1%水平上顯著，該結論表明OFDI將對東道國GVC的升級起到促進的作用。東道國利用外商投資情況、市場規模、技術水平、GDP和技術創新能力都能對東道國全球價值鏈地位的提升產生影響。其中東道國的外商直接投資、市場規模、GDP和技術創新能力的系數均為正，分別為0.013、0.024、0.018和0.053，且在1%水平上顯著，表明東道國利用外商投資越多，市場規模越大，GDP水平越高，技術創新能力越強，在全球價值鏈中的地位越高。東道國技術水平在5%水平下促進東道國全球價值鏈地位的提升。3.穩健性檢驗筆者運用最小二乘法和GMM對模型進行穩健性檢驗，選取東道國scale和technology作為工具變量。根據GMM的回歸結果可以發現，運用工具變量之后，對外直接投資仍能在1%的水平上促進目的國GVC地位的提升，與上述基準回歸結果大體一致，表明基準回歸的結果通過了穩健性檢驗。

六、結論與政策建議

（一）結論

本文選取2003年到2014年WIOD數據庫中的43個國家為研究對象，采用雙向固定效應，同時對個體和時間進行固定，對中國OFDI與東道國GVC升級進行回歸分析。結果發現：中國的OFDI通過使用東道國的原材料和中間品從事生產出口，能顯著促進目的國GVC的升級。此外，東道國利用外商投資情況、東道國的市場規模、人均GDP和技術創新能力等因素也會對東道國全球價值鏈地位產生影響。

（二）政策建議

（1）充分發揮投資國的對外投資給東道國帶來的資金、資源和技術優勢，加速目的國價值鏈地位的提升。東道國應根據自身因素、產業特點和環境，選擇適合本國的OFDI。目前，中國高水平的技術尋求型FDI并沒有發揮很大的作用，因此中國在降低成本進一步增加成本密集型對外投資的基礎上，增加研發投入，助力高水平的技術尋求型FDI的發展，通過逆向技術溢出，增加產品的技術含量。（2）不斷深化“引進來”和“走出去”戰略?！白叱鋈ァ睉鹇怨膭钅切┰趪H市場上初步具備競爭力、有實力的企業走出國門，切實實現人力、技術水平等要素“走出去”，積極進行對外投資。鼓勵通過逆向技術溢出效應，將投資國帶來的技術和資源吸納并應用到目的國產品的生產中，使得目的國出口產品更具有競爭性，以及產業關聯帶來的規模效應可以保證資本的充裕，提高全球價值鏈地位。（3）“中國智造”帶動產業升級。高水平制造業產品出口能夠彰顯一個國家的出口實力，從而推動該國高水平制造業向價值鏈上游邁進，但是目前中國OFDI還處于較低層次的水平，被動地參與國際分工。所以中國更要響應2025規劃，著重提高技術創新和研發創新能力，向產業轉型和產業升級邁進，打造現代化強國。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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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戴銳